窗台上的那一抹绿色
■贺海平
我的居室窗台不大,但采光好。
我曾在窗台上养过花,诸如仙人球、吊兰、茉莉花之类。因上班忙碌,没更多时间打理,便选择了耐旱、耐贫瘠、抗虫害的品种栽培,即使一周不浇水,也不会萎蔫,虽显单调且花期短,但总算没让花盆闲着。也曾把花卉换成既可观赏又可食用的菜秧,虽数量有限,却给人带来了可品尝的绿色。可以说,窗台上的那一抹绿色,蕴藏着年少时的过往,蕴藏着农场的味道。
初始,捋一把路旁野生的蒲公英种子,揣兜里,回家将衣口袋往外直接翻入花盆,种子白花花呈絮状,细小的胚如同包裹着棉袄,浮在土层表面,略洒点水,打湿粘附土壤,不让其再随风飘扬。只几日功夫,胚根就露出来,然后是绿叶儿。一束束,一排排,像密密麻麻的豆芽,只是没那般肥胖,显得纤细苗条罢了,但生长速度却十分惊人。
曾经在农场,常割野生蒲公英来喂兔子或作猪草。屋后的橡胶林环山行,在胶树未成林之前,树叶没覆盖行与行之间的隙地,可轮作地瓜、木薯、花生等农作物,地里不时长出许多蒲公英、革命菜之类的野草,每日须采割一大筐,与菜叶、红薯藤等一块剁碎后,拌入麸糠,以煮成猪潲,饲喂家里的两三头猪,解决吃肉难的问题。
蒲公英种类繁多,有一种外形似莴笋或苦荬菜,常见菜农的担子里也不时放上一把,可焯水凉拌食用。花盆里的蒲公英日日疯长,不多日,就开出向日葵般的小花盘。那绒毛絮状的白花,能随风飘得很远,飘到哪儿就在哪儿安家。如此随遇而安的境界,让我心生敬畏,深受启发。在人生不如意时,无法改变现状,只有改变自己。催人重新审视当下的生存环境,掌握夹缝中求生存的本领。凡事看淡,努力向上,适应当下,终将迎来胜利的曙光。
我把老去的蒲公英茎杆切段,置于簸箕晒干,可泡茶饮。明朝缪希雍《神农本草经疏》:“蒲公英昧甘平,其性无毒。当是入肝入胃,解热凉血之要药。”对日常用嗓子过多的我来说,闲时静坐,冲泡一杯自制蒲公英茶,自斟自饮,清爽喉咙,享受片刻的宁静,令人惬意至极。
有一次,从五指山捎一只传说中的“辣椒王”灯笼椒鲜果回湖南。颜色黄黄的,果皮表面皱皱的,外观煞是好看,据说其辣度是普通椒的好几倍。我觉得椒味浓郁芬芳,于是,准备在花盆种植。湘中的阳历三月中旬,乍暖还寒,我把花盆放置室内保温,播入种子,终于长成椒苗,四月气温回升稳定后,种在这排花盆里,多余的椒苗则免费提供给邻居种植。六七月,本是辣椒坐果期,殊不知,盆栽灯笼椒长势旺盛却不坐果。仔细观察,叶片葱绿,土肥充足,一朵朵细碎的花儿开满枝头,左瞅右瞅,找不着一颗果实。邻居还把椒苗带回乡下种入了菜园,情形亦相同。我俩猜测影响坐果的因素,此时温度与五指山相差无几,大抵为土壤因素所致。邻居毫无责怪之意,相视而笑,并赠送一袋家里的本地辣椒给我。
送来的五彩辣椒果,我小心拨弄出种子再种入花盆。不多时,窗台上长出了矮小的椒苗,梢顶几乎都结出拇指大的五彩椒。紫色、黄色、红色,各色呈波浪形混合一块。宛如用彩笔涂抹的颜色,在绿叶中格外引人注目,摘一个细品尝,其辛辣程度令人咋舌。
我还把发芽的蒜籽、地瓜也插入花盆中,这排花盆俨然成了一处微型菜园。不多时日,即可收获蒜苗、红薯叶,那一把把细嫩的茎叶,虽吃不上多久,但不时为窗台添加了一抹绿色,换来味蕾的舒爽,愉悦的心情。
人,应该多到大自然中去,置身绿色、体察绿色、品味绿色。若一时无法涉足自然,就设法让窗台上生出一抹绿,能使劳碌的心魂得到片刻宁静。在养眼的同时,已然成为一道心灵的风景线。漫漫人生,从青涩之葱茏,到年华之苍绿,唯有生命深处那抹绿不曾遗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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